我们的祖先何时开始使用筷子,已无可考。但这两根小玩意,一旦能熟练操纵,使用起来灵巧无比,难怪有学者赞扬筷子是古老东方文明代表。
筷子在先秦时称为“梜”,是木字旁,不是“挟”。《礼记·曲礼上》提及“羹之有菜者用梜”,郑玄的注释是“梜,犹箸也”。司马迁的《史记·宋微子世家》谓“纣始为象箸,箕子叹曰:‘彼为象箸,必为玉桮’。”说明“箸”的称呼始自商代。
“箸”变成今天的“筷”,有个说法是与江南沿海的船民有关,因为“箸”与“住”同音,对船民而言有不吉利的意思,所以反其意称“箸”为“快儿”。又因为大多数“快儿”是用竹子所做,于是在“快”字上加了竹字头,成为“筷子”。
虽然明代已经有人称“箸”为“快”或“筷”,清《康熙字典》仅收录“箸”而不收录“筷”,但朝廷也难抵挡民间的潮流。
“筷子”称为“箸”,在《水浒传》第三回写鲁智深大闹五台山,提到金老及其女儿宴请鲁智深一段,谓“春台上放下三个盏子,三双箸”;另外,《红楼梦》第四十回写史太君两宴大观园,曹雪芹虽然用“箸”,但用得最多的还是“筷子”。
《礼记》有所谓“饭黍毋从箸”,先秦时人们吃饭用手抓食,箸只用于夹菜。从饮食进化推想,原始社会以手抓食可谓自然不过,其后的食器发展为“匕”,曲柄浅斗,很像今天的羹匙。《说文·匕部》谓“匕,亦所以用比取饭”。今天的“匙”相信是由“匕”发展而来,但总不及用箸夹菜更为方便。
理论上,促成“箸”的诞生,契机应是熟食烫手。先民发明钻木取火,将食物煮熟后,随手用树枝捞取是合理推测,因为原始人类生活在森林和洞穴,最方便的材料是树枝。从现在筷子的形体来看,它还带有原始竹木棍棒的特征。
一九七三年在湖南马王堆一号汉墓有“彩绘云龙纹漆案”出土,有趣的是,这漆案上面还摆放了五个写有“君奉食”的小盘、两个酒卮、一个耳杯,杯上还放有一双竹筷,这足以证明汉代时就已经使用竹筷。
古代用筷子的情况也可参考画像砖。汉代盛行厚葬,墓室中大量使用精美画像砖,以反映墓主人生前的生活场景,因而留给后人丰富的形象资料。其中在四川出土的东汉画像砖《宴饮图》,图中有七人,正面三人,左、右各二人,座次井然有序,席前樽爵并列,碟碗横陈,除了案前放有筷子,也有碗中插着筷子的。
汉代画像石上有很多使用筷子的场面,在汉代人的饭桌上、盘子和碗里,都放有筷子,其中有幅《孝子图》,看到一个儿子拿着筷子,夹一块食物放在父亲的嘴里,以表示其孝心。另外,在敦煌的一幅壁画上,也是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吃饭,每人面前除了一个小勺子,还有一双筷子。
筷子不过是小小餐具,却魅力十足,成为文明进步的标志。有学者指出,用筷子进食时,要牵动人体三十多个关节和五十多条肌肉,有助于刺激神经系统的活动。
法国思想家罗兰·巴特有一部比较文化著作《符号禅意东洋风》,探讨东方人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谈到筷子时巴特认为,筷子不像西方餐具刀、叉那样用于切、扎、截,因而“食物不再成为人们暴力之下的猎物,而是和谐传送的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