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理念:“耐克”鞋好,但穿在农民脚上就不协调。以敏锐的眼光、独特设计思路、经典的设计方案,生存在河南设计界。抛弃固有形式理念,不装腔作势,适合最自在。
踩着满地的碎金,我从28°的北环走到38°的凤凰城,从38°的凤凰城走到24°的居然,从舞蹈着的知了声鸣中走到了流转过丹唇间的桂花气息,从流转过丹唇间的的桂花气息走到了霸道地把空气切割的破破碎碎的漫天落叶,从最初接触一些年轻的设计师走到“大师在河南”评选活动中的大师,从缓缓的溪流触摸到炽热的智慧,跋涉的红尘中,我从夏走到了秋……
我以前见过很多他的学生,很多人跟我提到过他,接触到他的学生时我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了这个行业的上层,所以郭正一这三个字在我脑中已经形成一种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符号。
当真正见到他,他站在办公桌前好像在整理东西,随着他落在桌沿的手看到码放在桌子上的一大堆玩具,打量这个十几平米的办公室,放了很多的“宝物”,站在角落静静看着我们的兵马俑,排列在桌面上的各式小汽车,充满了泡泡的水晶球,占满了半张办公桌长度甚至可以算到上亿的大算盘,这里充满了童真,瞬间打动了我的心,某个光线射进来,那些光中细微到几乎看不到的微尘随着我们的呼吸起起伏伏,便把整个空间编织的灵动起来。
他走到阳台口对着我们招招手说:“来来,我给你们看看这里。”他用手指着远方给我们介绍郑州,介绍放眼望去可以看到的区域,介绍楼下这些土地背后的故事!我趴在栏杆上看着他的侧影,总感觉他的身上充满了一种强大的能量,在他的身旁你会不自觉地重新回到童年那简单快乐的流年。他回到办公室拿了一辆玩具小车,放在阳台的边缘跟楼下柏油路上的车连成一体,产生视觉上的错觉,好像下面的车跳了上来,或者是这些玩具车就是下面路上的其中一辆。那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郑州,楼与楼之间低矮的树丛,风一吹,便轻灵的左摇右摆,把初秋浓郁热辣的风情点缀的很悠闲。那一刻才明白原来郑州是这个样子的,那天傍晚的郑州,微风呼呼中的郑州,发梢轻轻地扫着我的眼角,原来,原来郑州也有他安宁可爱的一面,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这就是生活。
自从进到他的办公室我的嘴巴就没有停止过笑意,非常的有意思,其实在他站到阳台对着我招手的那一刻我就放下了所有的心防,感觉他其实就是一个“老小孩”,非常可爱的一个人,郭老师去接电话时,我被墙上他的画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张跟了我奶奶一辈子一模一样的老桌子,桌子靠着的墙面上贴着支离破碎将要剥落的报纸,我不自觉地走上前轻轻触摸这张画,感受凹凸的油料在我指尖跳动,轻吻着我的指纹,那是一张流转着体温的画,倾听着它的语言,你可以感受到它在跟你轻轻地诉说着时光。
以前看电视,上面说能够进到你梦中的女人便是好女人,便是你命中注定的女人,那一刻很奇怪为什么脑中会蹦出来这句话,他的画裹在淡淡的烟火味中,有什么明明很累了,但却没办法停止脚步。我在这张画前驻足了很久,越看你会越觉得自己在梦中,现在想想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想到那句话了,他的画能够让人感受到梦中流年的时光,这是一种你无法抵抗的魔力,进到我们梦中的很多都是我们渴求却无法得到的,抬头站在画前你便能感受到满满的幸福感,这或许是我们一直渴望又苦苦追求的,或许就是这一点点的相同感让我想到了那句跟当时的情况完全不搭边的一句话。这张画是他在九十年代画的,你可以端着一杯茶在这张画前消磨整个下午,比我还要大的年纪,或许承载的不光是它自身的价值,还有这几十年的记忆和时光的变迁。
他回来后还跟我们介绍每个玩具背后的故事,顺手拿起一张纸说:“我给你画个小车吧,其实车都是两块砖头放在一起。”说着他便拿起桌子上长三十厘米的大铅笔画起来。那张画他签上了名然后对我说:“送给你”。当时我的同事拿起一个大头娃娃,他拿起这个娃娃,边比划边说:“你看它的头很大很空说明他没有思想,手很大说明他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工作,脚很大说明他很踏实,在一个岗位站的很稳。我是这样理解它的。”当我采访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心却如此沉重,其实他只是语气平平地叙述,但这短短的十几秒,我一直联想到自己,自己是否头大脚大手大?
他说很多设计师能做成是因为谋心,谋心大多是用心在做,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别人对你的赞扬,对自己是最重要的,他们都是很静的人。很多设计师为什么不进步,因为他们就是在谋生,把它做成了一种职业。“我也一直在反思自己,大部分做成功的事都是在谋心,第一要有梦想,现在全社会鼓励人要有梦想,但是梦想也要符合理论,这个就是理想,理想是要付诸于实现的,其次还要有思想,没有自己的判断力,没有自己的思想体系也成功不了。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东西,但是刚出社会时都知道。”
光线每天都是风景的主角,我们各自拥抱着属于自己的一份阳光,步履轻快的来回奔走,我们活的隆重而典雅,但不知为什么,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随时都会失声痛哭,年轻美丽的面庞正被条条早衰的线条嘶咬,每天看着镜子中跟你穿着同样衣服的怪物,享受着阳光从不光顾这份隐藏的孤独,习惯了痛苦,便感受不到眼泪的苦,于是总把周末淹没在二七广场拥挤的人流和整点的钟声中,含着泪隐忍着心,你是在谋生还是谋心,看似穿过落英缤纷的风熄灭的只是蜡烛吗?
这也一直是我害怕的,在还没有步入这个社会中时,就像我的朋友跟我说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中,现在工作了反而更惶恐了。能够保持最初的颜色一直坚持下去是很难的,多少人在城市的高楼大厦被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洗去初衷忘记自我,或许他是残忍的,他的话揭开了多少人的伤疤然后浸进盐巴又鲜血淋漓地暴晒在烈日下,他让真正的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什么只会小心翼翼的在喧闹中不去触碰那些疼痛的人想到了——最初的梦想。
讲到这里他给我们看他即将要出的书《一个人的乡村》的手稿,他说一本书下来要花费很多人的心血,最后能够朗朗上口是很多人努力的成果,他用了十四年完成梦想,等待就这两年,这是他人生上的一大步,就像开了一个天窗,这是真正属于他的,如果给他一间房子,有一个窗户,他就能做一件让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他有他的梦想,他的梦想是做一个独一无二的人,他有他的有理想,他画画画的好,设计更好,写作更独具一格,他还有自己的思想。
采访结束后,想到写稿子我是非常头疼的,但当我真正开始写,开始再次回想他的话语时,才明白隐藏在这低调的华丽的语言背后的智慧。刚刚步入社会,谁都会害怕自己会不会走上一条跟梦想背道而驰的路,所以我会把他的文他的录音还有这篇稿子,当然了还有他送给我的那张画一直珍藏下去,当我累的时候告诉自己不要做那个头大脚大手大的娃娃。
写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但我总感觉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还有很多文字没有敲出来,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或许是情感,或许是智慧,或许是灵魂深处的一些东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也许我会明白。
魏霄鹏/文